冯宸妃宣王沅与张充容过来昭阳殿议事, 两人在偏殿坐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她过来。
张充容皱眉,“莫不是宸妃有什么事情给耽搁了?”
“想必是吧。”王沅道,往常宸妃都是非常准时,从不让她们久等,今日实属特例。
只听着女童一阵“咯咯”的笑声, 冯宸妃牵扯女儿徽琰进来, 她入了座, 略带歉意地说:“实在不好意思,让你们久等了。”
王沅与张充容忙站起来,道:“不敢,不敢。”
宸妃让她们坐下来,然后指着怀里的徽琰笑道:“这个小冤家今日非要缠着我,唉, 真是磨人呀!”
徽琰抿着嘴笑, 眼睛弯弯,她从母亲的怀里钻出来, 给王沅、张充容行礼:“徽琰拜见两位娘娘。”
她两岁多了,行起礼来, 却是有模有样, 皮肤雪白, 眼睛扑闪,乖巧有礼, 王沅看见她就想起徽君来, 心里爱的不行, 把她揽在怀里,道:“真是好孩子,徽琰,我上次派人送来的竹蚱蜢你喜欢吗”
“徽琰很喜欢,谢谢王娘娘,”徽琰笑眯眯地说,又眨眨眼睛,“不过二姐姐好像不喜欢,她给踩烂了。”
“徽琰,”冯宸妃唤了她一声,“母妃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,不可背后说人是非。”
徽琰咬唇,眼睛垂下来,“母妃,徽琰知道了。”
“哎呦,徽琰,你这有几日没去蕙草殿玩了,你三姐姐还念叨着你呢。”张充容解围,将话题转来。
徽琰道:“徽琰在学描红了,等过几天去找三姐姐玩。”然后又问王沅,“徽君妹妹现在会走路了吗?”
王沅道:“她会走了,但走不快,容易摔倒。”
徽琰又说了许多话,稚子言语,天真可爱,逗的众人很开心。
冯宸妃摇摇头,笑道:“你先跟着乳娘去里屋玩九连环,母妃与两位娘娘有事情要商议。”
“好,”徽琰乖巧答应下来,牵着乳娘地走进了屋。
冯宸妃无奈道:“也不知为何,自她学会了说话,每日睁开眼睛叽叽咕咕,从早说到晚,昭阳殿里养了几只小兔子,她对着兔子都能说一个时辰的话。”
张充容笑道:“小孩子都是这样的,我家的徽妘也是一样的。”
宸妃笑了笑,转而说起正事来,“今日我请两位过来,主要是要商议释放宫女出宫的事情。掖庭有很多宫人年纪渐长,释放其出宫归家嫁人,可使内无怨女,外无旷夫,还能减少掖庭开支。”
张充容立刻抚掌赞道:“娘娘真是善心人,此举甚好。”
王沅没有附从,仔细往深里想这事的可能性。
冯宸妃见状,问道:“王昭容可是有什么话要说你就直说,不必顾及什么,大家同为女子,我亦是真心为着这些宫女着想,毕竟在宫里服役一生,白白耽搁了年华,而且宫里的宫女隔两年就采买一回,若不放一批出宫,人就太多了,开支也大,而且宫里的嫔妃本不算多,不需这么多的人服侍。”
王沅实话实说,“这些宫女中有些已经年长,且无家可归,这些人出宫后必定会为生计所苦,衣食无着落,甚至可能会沦落成乞丐,如此,岂不是好事变成坏事,反而作孽了。”
冯宸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道:“你说的有道理,是本宫疏忽了,这些宫女大多是因为家贫或者罪犯家眷没入宫中为奴,这些人放出宫后,日子反倒是没有宫里安稳了。”
看来宸妃是真心为这些宫女着想,并不完全是为了做个世人看,以便博取虚名。不过宸妃是权贵之女,自小锦衣玉食,因而对民间了解不多,王沅庆幸她能听进去,不然就反而害了一众女子。
冯宸妃问道:“你们有什么法子可以解决这个问题”
张充容试探说道:“可以给她们钱财,这样她们出宫后也可以维持一段生活。”
王沅则说:“不如先问问宫女们的意思,愿意归家的可直接让她们归家,不愿意出宫的,问问她们原因,看能否有解决的办法,至于那些年老多病的宫人,放出去也是死路一条,只能留在宫里。”
冯宸妃颔首,道:“你们说的都有道理,我这里也有一个想法,咱们大周有很多兵士尚未娶亲,这些宫女有些出宫也难嫁人,不如配给兵士,当然这也要看他们是否愿意,绝不强求。”
王沅与张充容都没有想到这层,真心实意地说:“娘娘不亏是大将军之女,这样很好,兵士有了家,才能更好的护卫大周。”
三人商议了一番,宸妃道:“今日多亏两位了。”
王沅与张充容站起来,齐声道:“娘娘过奖!”
冯宸妃笑道:“两位不必谦虚,不如今日就留下来用午膳吧。”
两人答应下来,之后又说些教养子女的话,三人都有女儿,说起各自女儿的趣事来,气氛和睦。
这时,兰草走进来禀告:“娘娘,太子殿下过来给您请安,已在殿外等候了。”
冯宸妃道:“快请太子进来吧。”
按理说,宸妃不是正宫皇后,太子原本没有必要向她请安,但李湛将徽鸾交给宸妃抚养,李顼牢记母后临终嘱托,心中记挂着妹妹,因此时常过来昭阳殿看望妹妹,既然都到了昭阳殿,他为着礼数及宸妃照料妹妹的恩情,也必须要来向她请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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